集中營裡「天使」的聲音—為信仰而死　潘霍華牧師：死亡是「回家」的路

東區153音樂會》

集中營裡「天使」的聲音—為信仰而死　潘霍華牧師：死亡是「回家」的路

記者董昀
台北市報導
2021/03/27 15:29
10614

東區153音樂會》

集中營裡「天使」的聲音—為信仰而死　潘霍華牧師：死亡是「回家」的路

記者董昀台北市報導
2021/03/27 15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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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長一個半小時的節目，全程以德文演出，並同步有中文字幕；時光彷彿倒流回二戰時期的德國。（圖／November Wong拍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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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使歌唱，因為世界聽不到他們；天使寫詩，因為世界遺棄他們⋯」昨（26日），台北信友堂東區福音中心，舉辦音樂會「回家的路—集中營裡的天使之歌」，以15首戰爭、離別、死亡的歌曲，呈現出納粹集中營裡神學家潘霍華的故事，用音符譜出「天使」的歌聲。

「他們將我奪門帶走，從那再也回不去的地方，哪天我們才能解脫痛苦？哪天我們才能自由…」音樂會一開始，男中音用悠揚、宏亮的歌聲，勾勒出潘霍華的心境，撥動現場觀眾的心弦，令許多人如癡如醉。

音樂中穿插著，旁白以德語、娓娓道來潘霍華的生命故事。

起頭，旁白問了一個問題：「你聽過天使的歌聲嗎？這首短歌，創作於泰雷津，那是曾被稱為『天堂』的地方，透過這些歌曲，我會告訴你一個關於天堂的故事。那時有1,200個這樣的地方，『天使』在這裡忙碌工作，每天都在想念家鄉。」

這裡指的「天堂」，是殘酷的集中營；「天使」，是代表被關在其內的猶太人、殘缺者及反納粹份子。

德國二戰時期的牧師、神學家迪特里希．潘霍華（Dietrich Bonhoeffer），就是一位曾住在「天堂」的「天使」。他因反抗納粹政府，被禁止公開傳道、出版著作，最後進入集中營。

「天使歌唱，因為世界聽不到他們；天使寫詩，因為世界遺棄他們。」外界雖無法聽到潘霍華的聲音，但透過其創作的詩歌、文字，至今依然感動著每位觀看這段歷史的人們。

演出者分別為男中音陳集安、女高音陳譽晨，及鋼琴演奏陳安莞。（圖／November Wong拍攝）

反抗納粹，被補入集中營

該故事源於二戰時期。1938年11月9日「水晶之夜」，短短一週內，有數百位猶太人逝世、超過3萬猶太人被逮補至集中營，甚至，1,574間猶太教堂、7,000多間猶太商店遭到損毀。

面對這殘酷景象，潘霍華沒有成為沉默的多數者。放棄美國工作和永久居留權的他，選擇回到家鄉，因認為，若不能承受同胞之苦，就沒資格參與戰後信徒的重建。

會害怕嗎？身為一個基督徒，他深知，神的呼召是要「他為眾人而死」！

回德後，潘霍華加入秘密政府組織，與殘暴的納粹對抗，將基督信仰付諸行動，儘管深知危險，仍堅定不已。

同時，他與瑪利亞．魏德邁（Maria Wedemeyer）訂婚，但3個月後被逮捕。在集中營裡，他仍喜樂、堅強、安慰獄友，甚至傳福音給獄卒，使許多獄卒深受感動，欲助他逃離，但為避免波及家人，潘霍華選擇留下，在獄中備受煎熬。

1944年，他寫信給母親、未婚妻，告訴她們不要擔心，其中一首詩作《一切美善的力量》，至今鼓舞無數人。翌年，希特勒自殺、集中營解放。這一天來到之前，他已先回天家。

納粹德國投降前12天，潘霍華被秘密處刑，據現場人員表示，在赤身裸體、處以絞刑前，他進行簡短祈禱，就「回家」了。事發後，始終沒有找到其遺體；兩周後，潘霍華生前所在的集中營，被美軍解放。

音樂會中，精心挑選15首德文藝術歌曲，其中有悠揚、輕快的樂曲，有悲傷、沉重的哀歌，也有甜蜜中帶著苦澀的戀情，以此呈現出潘霍華信仰生命的不同面貌。

表演後，由聖經學者胡維華、節目統籌徐韻豐一同對談。（圖／November Wong拍攝）

死亡是「生命的開始」

「我自己覺得今天的詮釋，比起文本，更容易懂潘霍華這個人的概念。」聖經學者胡維華分享音樂會的感想，因身為基督徒，對許多事情有不同看法，具有許多相反的概念，例如，集中營變「天堂」，「死亡」是回家；其中，許多音樂輕快、充滿盼望，反映出潘霍華「喜樂」的生命，就連死亡前，他的遺言都說：「這是眾人眼中的結束，卻是我生命的開始！」

潘霍華有許多家人是音樂人士，當他說要當神學家時，遭家人極力攔阻，他們認為：「教會是一個懦弱的地方、沒有執行力。」而潘霍華決定，從自己開始改變！過程中，他得到美國永久居留權，卻願意回德國與納粹對抗，最後為信仰而死。回頭看他的生命，果真充滿執行力，對後世基督徒影響深遠！

最後，講者談到潘霍華短暫的戀情。他36歲與瑪利亞相識，對方是18歲青春年華的少女，兩人相差一倍年齡，卻因共同理想，準備步入婚姻。當潘霍華逝世時，大大打擊瑪利亞。

之後她前往美國，兩次結婚、離婚，身體每況愈下，最後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，是以「新娘」身分出席潘霍華70歲紀念日，並朗讀手中珍貴信件。兩人濃烈、深遠的感情，為後人稱道。

現場座無虛席，結束後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，音樂會傳遞出神的榮耀。（圖／November Wong拍攝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