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切榮耀歸給上帝!謝謝我的媽媽,從小把我教得那麼好,謝謝部落給我的養分,謝謝我的孩子陪著我,為了做這張唱片餓一餐沒一餐,感謝所有的人,這份榮耀屬於部落。」
一語道破一位排灣族單親媽媽,在金曲頒獎台上,為了唱出排灣族精神,選擇放下一切,傳承文化使命付上代價的感謝。
由於她沒受過正統的音樂教育,僅擁有從小耳濡目染的古調唱法,從不懂樂理,到進錄音室一句一句學著唱,即使讓孩子陪著她吃盡苦頭,但神的恩典仍使其剛強,不惜選擇留在部落當老師,教孩子們唱傳統歌謠,亦或每逢祭典領唱部落裡已沒人會唱的《勇士歌》。如今,上帝不但帶領她錄製專輯,更在金曲獎的舞台上,讓更多遠在他鄉的下一代聽見部落的聲音。
從想都不敢想 到站上金曲舞台
圖說:上周末,桑梅絹現身淡水漁人碼頭,為夜晚的演唱進行採排。(攝影/記者杜胤廣)
桑梅絹,今年金曲獎最佳原住民歌手,身為屏東三地門鄉青山部落排灣族人的她,從踏入歌唱世界到正式演出,經歷了8年時間。為了獨立撫養3個孩子,她什麼工作都做過,甚至擔任看護,然她從小就聽著媽媽和部落耆老的古謠長大,她渾厚充滿爆發力的歌聲讓她深知:「我的歌聲是上帝賜給我的」。
「這一路走來有很多的窗口都是上帝給的。」桑梅絹坦言,回想一路走來,從失婚到踏入歌唱世界,至今更拿下金曲獎殊榮,都是神一路帶領的結果。因一路走來蒙受許多天使的幫助,使她從「連想都不敢想」的態度,到站在頒獎舞台,她才明白上帝的奇妙作為。
從她推出《渲染》這張專輯,到得知入圍金曲獎後,不僅部落耆老對她有很大的期待,甚至在各大新聞版面上,也能看見眾人對其歌聲的評價,令她倍感壓力。
因為,桑梅絹正式參與現場演唱的資歷不到10年,相較其他歌手的歷練,她自認為仍有許多要學習之處。而這10年來,她所遇到的瓶頸除了不懂樂理,加上她習慣沒有伴奏的「清唱」,常常得適應拍子及歌唱時的呼吸方式,好在啟蒙老師及製作人的包容與忍耐,以及樂團的支持,才能讓她有勇氣走到今天。
《渲染》的來源 用自己的聲音感染很多人
圖說:桑梅絹與樂團彩排。(攝影/記者杜胤廣)
桑梅絹提到,《渲染》這張專輯推出以前,其實她早已和其他歌手出過2張合輯,但為什麼會想推出一張屬於排灣族部落的專輯,其實與她的使命有關。
「人的生命非常脆弱。」她說,這是桑梅絹開始推出《渲染》專輯的起源,因為一開始她看到許多部落耆老漸漸凋零離世,但部落的文化卻鮮少有人願意繼承,就是傳統古調也鮮少有下一代會唱,因此她想從自身做起,把自己的歌聲當成「教材」,留給部落的下一代繼續傳唱。
「渲染」-在排灣族語言中名叫「seredau」,同時也是桑梅絹的母親替她取的族名,意指「用自己的聲音感染很多人」。
「一開始,我從沒想過媽媽為什麼會替我取這個名字。」桑梅絹說,從小母親一直在教她唱歌,但她從沒想過自己名字的由來。直到她23歲時,母親因病過世,她再也聽不見母親的歌聲時,才喚醒她對自己名字的認同,且意識到母親對她用歌聲影響人群的期待。
在婚姻上遭遇挫折 信仰成了她創作的動力
桑梅絹過去在婚姻上經歷的挫折,與在挫折中靠著信仰重新尋回的自我價值,卻成了她創作這張專輯的靈感與動力。
「我其實是一個非常保守的人,相對地,我的婆家與先生也是,但我的先生認為唱歌不好,因為會拋頭露面…...」桑梅絹坦言,排灣族是相當保守的族群,因此面對「唱歌」這件事也是如此,更何況她身為一名女性,如要唱歌,勢必得拋開既有的性別刻板印象來唱,但兩人始終無法在此事上達成共識,因而漸行漸遠。
「我覺得它是一個刺激,讓我可以走到現在。」她說,兩人對唱歌雖有不同觀念,真正迫使婚姻破裂也另有其因,但她為保護孩子與前夫,不願透露太多細節;然而失婚的歷程卻是她全心倚靠神的開始。
因為,桑梅絹雖非出生在基督教家庭,但自幼稚園開始,就因部落裡一位姊姊帶她進入教會,從此就在教會的滋養下長大。她不僅參與教會服事,還曾任長老教會排灣中會青年部的副部長,甚至教會也成了滋養她歌唱天分的來源。因在教會練詩時,她永遠只能唱第二部,但她熱愛唱歌,且不顧一切的練習,練到最後,她很多詩歌的一到四部都能唱。
婚後,她仍在教會服事,直到婚姻出現狀況,她曾跟神禱告說:「主啊,我知道,沒有走不出去這件事,只要在神凡事都能。」不過,事與願違,她與前夫的婚姻仍然走到了盡頭,她沒有因此怨懟上帝,反而每天仰望神,持續堅信上帝會帶領她與3個年幼的孩子活下去。
從離婚到推出專輯,桑梅絹經歷8年時間,過程中她靠著擔任部落的導覽與簡單的演出來維持。在演出過程中,有間原住民工作坊的基督徒老闆發現她的歌聲,從此便讓她每周六、日於工作坊的舞台唱歌,甚至最後邀請她開班授課,教部落的老人家唱古調。
然而,工作收入不穩定,很難維持家計,但「不知道為什麼,過程中就會跳出許多不一樣的工作讓我做。」她坦言。
後來,上帝更賜福桑梅絹,帶領她連續3年擔任「駐村藝術家」,讓她有夠用的薪水持家,甚至有時間照顧孩子與創作。奇妙的是,她曾在《吹過島嶼的風》合輯中現聲,而該專輯竟在2012年時獲得「葛萊美獎」的肯定,從此許多人開始注意到她的聲音,甚至要替她出個人專輯。更巧的是,擔任完駐村藝術家第3年後竟剛好銜接《渲染》專輯的推出。
如今,上帝更讓她獲選原住民文化園區的駐園藝術家,下個月她更將前往澳洲,用自己的歌聲影響更多人。
你若能信,在信的人凡事都能-馬可福音9:23
馬可福音9章23節一直是鼓勵桑梅絹的經文,她直說,只要你願意相信,沒有做不到的事情,上帝一定會給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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