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從有意識以來就信主。」現任不分區立法委員陳以信,為第五代基督徒,1972年出生一個月後,就受嬰兒洗、被獻給上帝,因而自稱為「生來的基督徒」。
他坦承,生來的基督徒,時常「找不到」自己與神的關係,甚至,因著青年期的叛逆,與神的關係出現張力、需要梳理,不時懷疑:到底神對自己的安排是什麼?
對第一代基督徒而言,生命關鍵的轉化就是「信主」,但對生來的基督徒來說,更關鍵的是「堅信」──作為基督徒,必須從「生活習慣」轉變成「跟隨耶穌」!
留學時誤打誤撞,信仰在海外有了「大發現」
從小在教會長大的陳以信,從有記憶以來,每周日都在教會度過;高中時,因課業繁忙、漸漸較少去到教會,再度重新委身,已是前往英國念書時。
「對我來說,過程是一個很神奇的恩典。」台大畢業後的陳以信,前往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留學;出國前,長輩送了他一本全英文聖經。
抵英後,宿舍旁剛好有間舊式禮拜堂,他與女友(後來的太太)前往守主日。一走進去時、嚇了一跳,「只有不到10個人吧,最年輕的大概70歲,80幾歲的很多。」當時30多歲的兩人,頓時成為全場目光焦點。
會後,長輩們一一靠近、想認識他們,遞上餅乾與茶,關愛有加,陳以信暗暗心想:「啊,我下禮拜不要再來了… 」倒是女友爽快答應「再來聚會」。「既然她願意再來,那我們就再來吧。」
雖起初迫於無奈,但慢慢穩定下來;後來,陳以信在禮拜時遇上張瑞雄牧師,對方專程前往英國研究台灣宣教史,而所要尋找的史料檔案,正好就在陳以信就讀學院的圖書館地下室。
陳以信聆聽張瑞雄侃侃談起所在教會的歷史,才驚奇發現:原來,自己所待的這間教會,雖看似不起眼,卻與台灣的關係匪淺!
與台灣關係匪淺的古老英國教會
過去,蘇格蘭與英格蘭長期處於「宗教戰爭」衝突裡,1800年通過《1800年聯合法令》(Act of Union 1800)後,雙方於1801年合併;然而,蘇格蘭人並不願意前往英國國教體系的聖公會。
1807年,蘇格蘭人於倫敦開拓第一間教會,並以此為基礎,建立起「英國長老教會」──這就是陳以信所在的那間小教會,教會旁即為英國長老教會總部。
1840年代,英國長老教會加入倫敦傳道會(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),開始往東方宣教;當時,倫敦傳道會於東方的重點工作區,包含:新加坡麻六甲、大陸沿海的廈門、廣東及上海等地,由不同教派負責不同地區。
英國長老教會駐守福建省廈門一帶,負責使用閩南語宣教;1858年,台灣因天津條約開港,杜嘉德牧師自廈門來台,發現台灣方言與福建省一致,倫敦傳道會於是決定由「英國長老教會」負責台灣宣教工作。
因而,1865年時,馬雅各醫師受差到台灣;6月16日,於府城看西街設立醫館作醫療佈道,為英國長老教會在台開設教會的紀念日,近代台灣教會堅固的宣教根基,也隨宣教士一棒接著一棒,最終開花結果。
陳以信說:「他(馬雅各)就從倫敦這間教會出發(來台)。」包括,之後巴克禮等對台灣有重大影響的宣教士,也從這裡遠渡重洋到台灣。
「台英教會歷史」逐一展開眼前的同時,陳以信也經歷驚心動魄的「堅信歷程」。
因「看見」而堅信──神在我身上有其旨意
「原來,一切自作主張的選擇,都跑不出神美好的規畫。」
千里迢迢遠赴英國,卻走進一間不起眼的小教會,透過一次偶然禮拜,回到近代台灣基督信仰開始的地方,屬靈眼睛因而被打開了──陳以信看到神的安排,明白自己是被神數算,也開始對祂的旨意有了信心。
原來還以為,什麼都能靠自己,然而人算不如神算、不認命都不行,「這個認命,是一種『充滿感激』的體會。」
在此之後,他學會了順從,於是在這間教會(後改名為「聯合歸正教會 / United Reformed Church」)接受堅信禮、入了會籍,重新學習委身及服事,進而,更多聆聽到神對自己的呼召,了解生命有特定的使命與職分。
創立以臺灣人為主的「倫敦光鹽團契」
2009年,陳以信與曾到台灣的英國宣教士,在Lumen教會創立以臺灣人為主的「倫敦光鹽團契」,至今團契仍在運作。
留英期間,他不僅重新委身教會、接受堅信禮入了會籍,也在光鹽團契聚會及服事,後來,陳以信受邀被按立,擔任該教會長老。
他曾舉辦過許多富有意義的活動,例如:馬雅各醫師1921年離世,逝世90周年(2011年)時,特別在對方安息的墓園裡,舉辦追思禮拜。
2010年,蘭大弼醫師安息時(其父親為「彰化基督教醫院」創建人之一蘭大衛),陳以信參與其喪禮,光鹽團契並在一年後(2011年)為對方舉行追思禮拜,以緬懷蘭大弼家族對台灣福音工作超過百年的貢獻。
一路向外走,最後回到本國本家
不斷獲得機會展露頭角的陳以信說:「都是天上掉下來的政治機會,也是給我一個歷練。」
2011年,書念到一半的他,臨時受命回台接任政黨發言人,2012年總統選舉後,他再回英國完成博士學位,2014年畢業,回台擔任政黨的文傳會副主委,並兼任國際事務部主任與黨部發言人。
2015年,陳以信擔任總統府發言人,並曾在結束該職分後,回到劍橋進行博士後研究,開始學術事業,前往美國作中美台之間的相關研究,順利擔任智庫的訪問學者,及至執行長。
未料,將接任智庫董事長之際,他再次被拉回台灣,於2020年成為不分區立法委員。一步一步配合,及至疫情爆發、國際局勢改觀後,陳以信受派回到南部故鄉,參選區域委員。
就像留英時,他一路往外走,最後返回了開始的地方,陳以信從沒想過,自己會回到本國本家,甚至是根源之處──台南歸仁。
「這都是我始料未及,也從來不是我的人生規畫,但就是一步一步,走上這條(神)已經規劃好的路。」他說。
與台南歸仁的淵源
陳以信父系的家族,自清朝便住在台南的歸仁(區);曾祖母約在1910年時信主,曾祖父於八甲過世。成為孤兒寡母的曾祖母,就帶著兩個孩子(陳以信的爺爺及伯公),搬到媽廟討生活,並在歸仁長老教會信主。
後來,曾祖母從本無一技之長的裹腳婦女,到前往新樓醫院學習西醫技術、作了助產士,以此養大兩個孩子;陳以信的爺爺長大後,投身服事歸仁教會、成為長老,同時協助開拓長興教會。
陳以信的奶奶則是永康大灣的第三代基督徒。外高祖父本是當地乩童,然一次外高祖母病重,他求神拜佛卻無藥可醫,來到教會禱告後,太太的生命從鬼門關前救回來,從此一家人都信耶穌。
陳以信的爸爸出生歸仁,高中畢業後到台北念警校、當警官,也曾考上公費留學到日本東京,兩年後回台結婚生子,陳以信因而在台北長大,但自幼每年會回歸仁過節,許多家人也安息於永康的基督教公墓園。
盡己所能、交託上帝成就祂的旨意
陳以信坦言,基督徒在台灣從政的第一個挑戰,就是面對傳統文化。其個人雖能堅守信仰、不前往拜廟,然不時深刻感受到隨之而來的衝擊。
基督徒「分別為聖」的思考,也與世俗不同,最大的差別為:身為基督徒,前面只能有神、不能有人,但非基督徒往往是把人擺在第一位。
作為一名從政基督徒,他時常需要自省:每個決定符合神的心意嗎?符合神的公義嗎?此時的所作所為,是否正作為一個器皿,在彰顯祂的榮耀呢?
陳以信現在所能把握的,就是「盡己所能、交託上帝」,成就祂自己的安排。
祝福禱告
親愛的主耶穌,我們感謝祢,透過交流分享對祢的盼望,體會祢的恩典,看到祢對我們的慈愛與美好的旨意。求祢讓我們每一個人,都能成為祢的器皿,成為和平的使者,一起來改變這個世界,回到祢最初所創造的美好,也讓我們每個人的心靈,回到祢最初創造時的單純聖潔。
每個人有不同的角色,不同的方向,不同的職分,不同的呼召,讓我們能用謙卑的心,來回應祢的呼召,能用勤奮的行動,來走祢給我們的路,我們將這一切都擺上在祢的前面。未來我們不知道,但對祢的信仰是我們所堅信的。
求祢繼續地帶領我們,也祝福更多人在這當中認識祢,體會祢,了解祢,得到福音的恩典,能夠得救;以上所求,都是奉主耶穌基督的名,阿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