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在大學教書，我也帶領團隊參與許多社會服務，例如教會、家扶基金會、非營利組織、輔導機構、引導員培訓等。因此，接觸的學員年齡層廣泛，從國小生到六、七十歲的長輩都有。

有一次，我在繩索場培訓一群法官，其中有位女法官，年紀約已六十二歲。那天，她嘗試上高空獨木橋，結果因為懼高，上到柱子一半就爬下來，看著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完成。隔天早上她決定要再嘗試一次。這一次她成功站在高空的柱子上後，卻緊緊抱住柱子，沒有勇氣向前跨出去。拖延了一些時間，我決定用螃蟹爪爬上去，陪在她旁邊。

 

我鼓勵她：「我知道妳很害怕，沒關係，妳可以害怕，給自己多一點時間習慣。」

 

底下的學員不斷地鼓譟：「加油。」「走過去。」「不要怕。」噪音吵得她情緒都升上來，她生氣地回吼：「不要吵了，再亂叫，就把你們通通抓去槍斃。」

 

過程中，她不斷重複說她很害怕，起碼說了一百次以上。儘管我耐心陪伴著她，最後她還是選擇放棄。我考量她的膝蓋狀況，建議她往前走幾步，然後用垂降的方式下來；但她連一步也不敢走，於是我讓她拉著我的手，鼓勵她一步一步往前，走到一點五公尺後，我告訴她：「這是我最遠可以陪妳的地方，我要放手了。」

 

「老師，不要放手。」她緊張地請求。

「我不放手，妳沒辦法垂降。」於是，我放開了手，爬下來回到地面。我抬頭看著她，出乎意料地，她的眼睛是向著前方，而不是下面。

 

在放手那一刻，她決定鼓起勇氣挑戰自己。我看著她慢慢向前走，一步一步踏，最後走到彼端，然後再往回走一點五公尺，垂降下來。

 

我心中一陣激動，眼淚不禁掉下來，原來軟弱和勇氣是可以並存的。即使心裡充滿恐懼，還是可以有勇氣向前走；人是如此的有限，卻又充滿無限。

 

離開繩索場時，她笑著跟我說，真可惜沒去跳空中飛人。

 

我看見她的轉變，因為以她的年紀和地位，大可選擇停留在自己的舒適區，但是她卻願意跨出那一步，改變就跟著發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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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所受的，不是奴僕的心，仍舊害怕；

所受的，乃是兒子的心，因此我們呼叫：阿爸！父！

[羅馬書8:15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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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Image by 無限的黑盒子

本文節錄自《登峰》作者/謝智謀-小謀老師 Chihmou Hsieh

 

(文章授權/格子外面文化團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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