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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高僅145公分,瘦得像根牙籤,連高中都沒讀過的倫敦女僕,竟能在中國成立「八福客棧」,向往來的騾隊分享聖經故事;她也獲得政府授權,能自由進入民宅和監獄傳福音;更帶領百名孤兒翻山越嶺,躲避日軍追擊;最後來到台灣,創立現在的伯大尼兒少家園,一生致力於「領人歸主」。

她,就是在宣教歷史上聞名的「小婦人」宣教士-艾偉德(Gladys Aylward)。

「小婦人」宣教士-艾偉德。

「小婦人」宣教士-艾偉德。 ( 圖片來源/維基百科)

這段令許多人刻骨銘心的福音軌跡,來自一位小女僕讀到有關大陸宣教的文章,得知尚有數億人未曾聽聞耶穌,因而萌生得人的負擔。

雖然家境清寒,得靠幫傭來貼補家計,甚至在申請成為中國內地會的宣教士時,因學歷不足而遭拒,但這些逆境,絲毫不減艾偉德的決心。她持續攢錢,為宣教做準備!

受其赤誠之心打動,她經引薦,有機會照顧一對返國養老的宣教士法蘭西斯‧何斯本(France Young Husband)夫婦,恰巧,何斯本也出版過許多介紹東方的書。透過彼此分享,以及閱讀其豐富藏書,開啟艾偉德對宣教的認識,同時學習許多有關大陸的知識。

聽聞一位在中國山西的老宣教士將退休,欲尋找合適的接棒人選,艾偉德立即寫信自薦:「那人就是我!」終於,她在耗盡積蓄、險遭蘇聯扣留、面臨失身危機的重重挑戰下,抵達山西陽城,接替73歲、已在中國宣教50年的宣教士珍妮‧勞森(Jeannie Lawson)。

來八福客棧聽艾姑娘講聖經故事!

陽城是座山中小城,雖然偏遠,卻也是騾隊的必經之地。考量騾夫的活動範圍遠大於一般村民,極具「傳播價值」,因此成為艾偉德與珍妮傳福音的首要對象。

倆人一同在教堂的閒置院落開設「八福客棧」(含意為「登山寶訓」中的「天國八福」),除接待各方訪客,也將福音傳遍各處,同時為宣教籌措經費。

從此,外國姑娘一面吆喝「沒有蟲子,沒有跳蚤,好!好!來!來!」,一面將騾子拉進客棧,成為陽城常見的風景。因為八福客棧物美價廉,騾夫們從「仇視洋鬼子」到高朋滿座,原先常聚賭喧鬧的他們,也規定自己不准在店內吸煙、飲酒和賭博,以免妨礙艾姑娘「說故事」,甚至紛紛在神的帶領下,相信耶穌。

信了主的騾夫,突然不再菸酒、賭博或講髒話,反而唱起了詩歌,一度成為居民茶餘飯後的話題。福音不只發生在陽城,各地都陸續有人相信救恩,漸漸形成教會。

民宅、監獄都是專屬的福音禾場

八福客棧才步上軌道,不料,珍妮竟在不久後逝世,所以全部的擔子就落在29歲的艾偉德身上,對於一個沒有差會支持的宣教士而言,實非易事。

但神的恩典總是夠用!陽城縣長看見她的影響力,於是邀請她成為政府推行「天足運動(解放小腳)」的官員,不僅有固定酬勞、騾子代步,還能「任意進入民宅」。艾偉德在周遊各鄉的同時,帶領更多人歸主!自己也收養了4個無家可歸的孩子。

很快的,她成為陽城縣家喻戶曉的人物,連監獄發生動亂,典獄官也派人前來向她求救;奇蹟般使犯人就範後,艾偉德就被允許進入獄中傳揚福音了!

一次,縣長好奇問她,為何不在大城市宣教,反而選擇留在窮鄉僻壤。她說:

我只知道,這些窮苦、憂傷、饑餓的人們,絕不是上帝的意思,祂要每一個中國人都充滿希望和快樂。

艾偉德的回答令全場動容,縣長更當場決志信主。

因為深愛這塊土地,她在1936年正式入籍中國。但真正嚴峻的挑戰,才要開始…

百名孤兒數百里長征 最小的才4歲

隔年,中日戰爭爆發,陽城也遭轟炸。砲彈擊中八福客棧,艾偉德被壓在瓦礫下,所幸只受到輕傷。甦醒後,她開放殘破的客棧成為救護站,並收容無家可歸的孤兒。

受《時代雜誌》(Time)專訪時,艾偉德發表的言論激怒日軍,因此被通緝。逼不得已下,只能逃往西安,但她堅持神託付給她的孩子,一個也不能落下!

於是,百位4~16歲的孤兒,跟著她踏上數百里的征途。為了躲避追緝,他們只能大的背著小的,由隱密小徑翻山越嶺。飢餓、疲倦加上疾病,隊伍的前進越來越緩慢;他們因無船可渡,停在滾滾黃河邊3天,也曾在無路可走的困境中,無助到哭了起來…

在看似沒有出路的每一天,迫切禱告和艾偉德的聖經故事,是支撐他們「堅持」的唯一動力。

歷經千辛萬苦,他們終於抵達位於西安、宋美齡創辦的孤兒院;而孩子,真的一個也沒有少!

放下心頭重擔的艾偉德,卻突然昏了過去,原來,她腦部受傷,高燒不退,還得了傷寒和肺炎,加上肩上有顆子彈、營養不良,可以活下來,就是個奇蹟。整整住院一年,才完全康復。

「小婦人」事蹟被改編成小說、廣播和電影,名揚世界

六福客棧電影海報。

六福客棧電影海報。 (圖片提供/維基百科)

宣教的負擔不變,艾偉德持續服事許多難民營、窮人和痲瘋病人,更將福音傳到了喜馬拉雅山麓。但因身體不佳,在醫生的建議下而回到英國休養。

享受與家人重逢天倫之樂的她,仍心繫心中的「祖國」-大陸,並撰寫自傳《我的心在中國》;因受一名記者專訪,吸引英國廣播電台(BBC)的作家艾倫‧伯奇斯(Alan Burgess),以她的事蹟出版成小說《小婦人》(The Small Woman),大受歡迎後,被BBC改編成廣播劇,艾偉德成了英國家喻戶曉的英雄。

美國的二十世紀福斯(20thCenturyFox)也將她的故事改編成《六福客棧》(The Inn of the Sixth Happiness),由著名影星英格麗‧褒曼(Ingrid Bergman)主演,感動許多歐美青年獻身宣教。

宣教棒子傳到你我手上 成為落在地裡死了的麥子

台北基督書院禮拜堂。

台北基督書院禮拜堂。 (照片來源/台北基督書院)

日夜盼望能回到大陸,卻被拒絕入境,於是艾偉德輾轉從香港來到台灣。

延續過去的事工,她與世界展望會合作,在臺北木柵成立「艾偉德孤兒院」(現為伯大尼兒少家園);也受邀到美國、澳洲和紐西蘭巡迴佈道,為展望會的孤兒募款;當她再次回到英國時,BBC將其真實故事製作成電視節目,更被坎特伯雷大主教和伊麗莎白女王接見。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下,她請求女王的事情,仍是幫助台灣的孤兒,足見其對孩子的負擔始終不變。

1970年元旦,艾偉德染上流感,之後引發肺炎,2天後息了地上的勞苦,享年68歲。她安息於台北基督書院禮拜堂(現為西邊,面朝淡水河出海口),與所愛的大陸遙遙相望。

今年,是艾偉德來華85週年暨逝世45週年,宣教的棒子持續傳承給下一代,一如她墓誌銘上刻著的經文:

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,仍舊是一粒,若是死了,就結出許多子粒來。-《聖經》約翰福音12章24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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