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莉娟就像聖經中的底波拉一樣，充滿為神發出公義之聲的女人。 (照片來源/李莉娟)

嘗言：「國家興亡，匹夫有責」，一個國家的歷史發展，男人常扮演著關鍵角色，當然也出現不少巾幗豪傑。聖經中，也有一位在以色列動盪不安的年代中，被神興起的一位女士師－底波拉，其勇氣與領導特質，不僅使百姓脫離迦南王耶賓的高壓統治，更唯才拔擢將領；但卻不為自己打算，只將神放在第一位，讓以色列國中太平40年。

21世紀的今天，女性在社會上的重要，不論大到國家治理，小到男女對話，都能看出重要的改變。然而，台灣一位女性領袖，不僅是第一位國內女警官，還曾歷任刑事局女警隊長、基隆港務局長，及台北市警局文山一、中正二分局等重要職務。在台灣早年治安不佳、女性受暴猖獗的年代中，她更是位為神發出公義之聲的女戰士。

她是李莉娟。日前，在信望盟發起的「守護家庭公投連署」說明會中，她鏗鏘有力的演說，聽出其參選過程的種種掙扎、被神呼召的使命，同時展現經警界淬鍊、仗義直言的俠女氣質。

父母逃難顛沛流離 父親卻放棄信仰

之所以能在充滿男性色彩的警界中，「作首不作尾，居上不居下」，活出神給她的領袖特質，得從她的家庭談起。

「我父母是『逃難』來台的，」身為外省人第二代，父母都是大陸河南人，她隨手拿起筆在紙上畫出兩岸地理位置，邊說邊聊，像警察辦案，推敲事發經過那樣，形容父母逃難時的顛沛流離。

父母分別來自河南林洲與安陽城，兩地車程不到40分鐘，且就讀各地的師範學院，彼此互不相識；1949年大陸政權更迭，父母親分別千里迢迢逃到海南島後，一個搭飛機、一個坐船來到台灣。

父親當時在台南空軍基地只是名文書兵，日子過得辛苦，在營養不足的情況下，生病吐血，沒錢看醫生，只好寫信求助兒時的奶媽。但奶媽告訴他：「我不僅因丈夫戰死，開始守寡，還帶著兩個孤兒來台，根本沒有收入，但我可以為你禱告，你也禱告上帝吧。」父親聽完這話，只能在走投無路時，禱告上帝，沒想到吐血的症狀竟奇蹟似的好轉。

在朋友介紹下，父親結識母親，他們在保守的民風下結婚，生下4個孩子後，受到女方家族信奉一貫道的影響，總發生怪事，只要外祖母來到他們家，不是電水壺爆炸、就是燈泡無故失效。李莉娟父親雖不迷信，但「怪事一再發生，家裡又窮，只能選擇放棄這份信仰」。

腳踏實地靠自己　父親的話影響一生

「我爸常跟我說的兩句話就是：『先天下之憂而憂，後天下之樂而樂』，再來就是『以國家興亡為己任，置個人生死於度外』。」

父母親輾轉逃到台灣，小時候家裡貧窮，父親常告訴她，不要因物質豐富而驕傲、狂喜；也別因個人的失意潦倒而悲傷，唯有靠自己「腳踏實地」的掙來，不忘本才是實際。

「我有時常問上帝：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來到台灣？』」常想起父母親離鄉背井，撐起一個家的辛苦，「兩人為什麼不在河南結婚就算了？為什麼到台灣才相識結婚生下我？」因為這一切的經歷，影響了她的成長。

父親對每個子女的管教甚是嚴格。2歲的她，就開始跟著當上警察的父親查戶口，國小三年級就得自己打理好上學要用的一切，成績也不用家裡擔心。如此獨立自主與勇敢，並沒有讓她變得「自我」或影響人際關係。

家裡雖窮，但李莉娟「開朗、樂觀與堅韌不拔的個性很像父親」，只覺得對家庭、國家好的事情，就堅持到底，與人的相處也是如此。父親怎麼跟民眾互動，她就怎麼做，永遠在人面前都用陽光般的笑容與人為善。因而讓她在警察生涯中知道如何在100個男刑警中，共處13年。

一般女人無法想像，如何處在槍林彈雨、四處埋伏、日夜顛倒的警察生活中堅持到底，她卻從中脫穎而出。

李莉娟開朗、樂觀與堅韌不拔的個性，使她知道如何在100個男刑警中，共處13年。 (照片來源/李莉娟)

面對遺體與槍聲　僅靠意志力撐下去

「『吳新華』之後的槍擊殺人案，才開始嚇出我靈裡的需要。」1982年槍械、走私、強盜猖獗，當李莉娟抓到第一把槍時，那種伸張公義、拯救國家的心，油然而生，不管面對遺體或槍聲，完全依靠意志力來面對各種恐懼與壓力。

父親放棄信仰的40年後，李莉娟37歲那年因辦案壓力過大，導致失眠，一天僅睡2、3個小時，醫生怎麼看也看不出毛病，她仍用堅強的意志力撐下去，最後體力不堪負荷，病了近2個月。

有人告訴李莉娟：「你什麼都拜，就只剩耶穌還沒拜。」她心想不妨試試，想不到一走進教會，竟開始流淚。

有意識以來的眼淚　進教會領受祝福

李莉娟與丈夫合照。 (照片來源/李莉娟)

「那是從我有意識以來，第一次流淚。」走進教會聽見《如鹿切慕溪水》這首詩歌時，她開始學會卸下重擔。

「主的靈在我身上，因為他用膏膏我，叫我傳福音給貧窮的人，差遣我報告被擄的得釋放、瞎眼的得看見，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， 報告神悅納人的禧年。」－路加福音4:18

信主24年，她翻開手中早已破舊不堪的聖經，回想當時在教會禁食禱告了8天，讀完新約聖經，一名外籍牧師曾在她的聖經第一頁祝福寫道：

「上帝要把天上的事工向妳顯明，若妳跟從上帝的異象行事，祂會加給妳力量，祂會親自啟示妳，妳會看到妳是何等蒙福、祂的旨意何等良善，祂如何眷顧我們、拯救我們、保護我們。祂會賜給妳能力，使妳能對那些生處於灰心喪膽、絕望失敗的人說話，祂會把感知的話語給妳，使妳能安慰、激勵別人，使他們有信心且充滿上帝的力量。妳只要信，上帝就會用祂的油膏妳，使妳從萬人中分別為聖，做屬天的事。」

晨禱、勤讀聖經成習慣 養成領導統御能力

雖不知神將使用她做什麼事，她只知道「做對的事」。不論勤務忙到多晚多累，她仍維持清晨4點40分起床晨禱，看似不容易，卻養成她「領導統御」的能力。

「我跟神禱告說：『神祢若用我，我願意用我的生命證明這本聖經的能力！』」出任女警隊隊長後，她接著成為第一位擔任「分局長」的女警。

「你知道早上五點到七點半，我在房間禱告完，走出房門，所有人臉上都抱著『今天要做什麼』的臉，看著你的感覺是什麼嗎？」聊起擔任分局長的總總經歷，因當時根本沒有一位女性教她怎麼當一個主管。

「摩西如何治理管理以色列百姓，妳就照著做。」神提醒她，成為一名領袖，要學習摩西如何栽培、信任，把權力分散給可造之才。但人對升官與權力的渴望，並非她所想像得如此單純。

李莉娟當上分局長職位後，開始照著聖經的教導，領導下屬。 (照片來源/李莉娟)

黑函事件多不勝數　仰望神使她高升

當了女警隊隊長4年半後，她遭到有心人士的黑函檢舉，因而禱告神，神藉詩篇55篇12到13節，對她說話。

「原來不是仇敵辱罵我，若是仇敵，還可忍耐；也不是恨我的人向我狂大，若是恨我的人就必躲避他。不料是你；你原與我平等，是我的同伴，是我知己的朋友！」詩篇55:12-13

「我每遇到黑函時，都是我上升的日子。」每每擔任重要主管職位時，類似的黑函檢舉事件多不勝數，但她以大衛為榜樣，選擇仰望神，求神在每一件黑函檢舉上做王掌權，且相信上帝若是公義的神，祂必伸冤。

「至於我，我要求告神；耶和華必拯救我。我要晚上、早晨、晌午哀聲悲歎；他也必聽我的聲音。他救贖我命脫離攻擊我的人，使我得享平安，因為與我相爭的人甚多。」詩篇55:16-18

權力的考驗　訓練人才、鍛鍊領袖心志成方法

擔任中正二分局長時，經歷過無數次的街頭抗議運動，尤其在她4年多的任期內，又朝逢「紅衫軍倒扁運動」，那時黑函檢舉更加激烈。

因此，她特別以歷代志上12章舉例，當大衛受到權力磨難時，因怕掃羅，選擇躲藏，且最後有勇士幫助他，這些勇士就像山上快跑的鹿般有勇氣，足能以一檔百。所以，她盼如大衛不斷向神禱告，賜給她勇氣十足的人才，成為她的門徒。

「中正二分局幾乎每年都換一次局長，如果沒有訓練一群像獅子心志的人才，不但使自己坐立難安，警界也難在實務訓練中預備、鍛練領袖的心志。」

大衛對待神賜給他的勇士時，以熱情款待，且對他們說：「你們若是和和平平地來幫助我，我心就與你們相契；你們若是將我這無罪的人賣在敵人手裡，願我們列祖的神察看責罰。」

這是李莉娟在管理上的哲學，也讓自己正視「權力分責」與「人才培養」的問題。因紅衫軍倒扁運動後的10年，再次發生了更激烈的318學運抗爭，她永遠無法預測人力是否會出現斷層。

「『領導』是心志淬礪的結果，以致掌權時不會動搖。」她坦言，學習領導統御必須經歷無數次嚴厲環境的考驗，才能擁有不被動搖的心志，「蠟梅才能撲鼻香！」

李莉娟的管理哲學，使她能在中正二分局中做滿4年，做到一般男性所做不到的。 (照片來源/李莉娟)

除了尊重還是尊重？　女性要的是什麼？

如今，女性在社會各層面扮演的角色愈來愈重要，不管是職場或家庭，早已不再是「男尊女卑」的時代。就像李莉娟擔任警政要職時，也參與婦女權利的運動，在處理女性受暴、性侵等案件，或政策修法，她都以自身能力所及的範圍，扮演關鍵角色；且行政院過去10年來以「性別主流化」的方向推動政策，大幅消除女性歧視，並給予女性許多權力與尊重。

但女性還需要什麼呢？

「你對男性和女性怎麼看？」李莉娟記得某一次在面對長官的口試時，問了她這個問題。她反問說，男人和女人在神的創造中，命定要合一成為一體，若男人可做98%的事，女人只要做2%，若男人只做30%，女人做70%又如何？男女沒有「較量」，只有「互相」，沒有「替代」，只有「互補」。

所以，比較有長才的女人，不見得要把男生打倒，而是男女要學會如何成為彼此的幫助。當她說完這話，就被長官錄用。

女尊男卑的現實考驗　為有上帝為大

現今社會愈常看到，女性在職場中的表現更勝於男性。李莉娟舉例，一家公司來了一個男性新人，面對的是一個女性主管，這男的該如何尊重主管？這個主管怎麼面對新來的下屬？

她以早期剛進入警官生涯的經驗來說，她雖比一班員警位階大，但仍稱那些比她早進入警界的男員警為「學長」，且告訴他們聖經對權柄的道理。

「在上有權柄的，人人當順服他，因為沒有權柄不是出於神的，凡掌權的都是神所命的。  」－羅馬書13:1

李莉娟與下屬的相處之道，從羅馬書而來。當她面對幾百名男性下屬，仍秉持著真理，告訴底下的人說：「我們來讀這一段，這是我們未來的相處法則。」且告誡屬下，工作不討她的喜悅，而須存敬畏神的心，因做僕人的要凡事聽從肉身的主人，不論做什麼，都不能只在眼前事奉。

盼以底波拉的領導風格　前進立法院

李莉娟(左2)盼望警察生涯的一切能用在培養政治新秀上，並為婦幼權益把關。 (照片提供/信心希望聯盟)

在她警察生涯30多年來，自身就像聖經中被神興起的第一位女士師「底波拉」，其領導心志也如同底波拉，在動盪不安的年代中，興起「巴拉」將領，與迦南王耶賓爭戰，巴拉雖膽小，沒有男子氣魄，但底波拉仍用百般的智慧與環境鼓勵、磨練巴拉。

被神呼召參選立委，她相信最大的用意就是，神要她在政治界中，興起一個個像「巴拉」一樣的僕人，培養他們擁有領袖的心志。最後，她更希望以過去投身婦女運動的行政、法律經驗，為兒少權益把關。「我身為一個執法人員，我雖然是配槍、有權柄，可以保護百姓的人，但若在政策或法令上面，若缺乏保障，即使是一個執法人員，也是空空配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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