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絕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倚靠機器「呼吸」是什麼感受？上世紀中葉，小兒麻痺大流行，他不幸染病，且頸部以下部位都癱瘓，然生命的殘酷並無阻止他前行，不僅考上大學、成為律師，甚至不惜花8年時間「以口銜著筆」敲打鍵盤，聽打出自傳回憶錄。

 

除了感謝正向、樂觀父母親的養育，他更感謝上帝揀選他活下來！

「鐵肺」中生活70年，成律師、作家

11日，美國一名因小兒麻痺而長年生活在「鐵肺」中的男子—保羅·亞歷山大（Paul Alexander）不幸逝世，享壽78歲。

他曾創下「生活在鐵肺裡最久的人」金氏世界紀錄（Guinness World Records），並具律師和出版作家身份。

1月甫創建TikTok帳號的他，擁有30萬粉絲，影片最高獲得450萬個讚。亞歷山大常以積極、正向態度，回覆網友疑問。

2月時，他曾確診新冠肺炎，而後痊癒出院，然之後健康情況惡化而離世。

其胞弟菲利普‧亞歷山大 （Philip Alexander）於臉書發文追悼：「能成為他生活一部分是我的榮幸。他的故事激勵並感動數百萬人，這並不誇張。他就像一般的哥哥一樣有愛心，必要時會責備人、也會討人厭。⋯⋯我會非常想念他，願逝者安息。」

據外媒CNN和BBC報導，1952年夏天，亞歷山大感染小兒麻痺，導致發燒、全身疼痛，接著失去吞嚥、拿筆及咳嗽能力。

當時正值小兒麻痺大流行，亞歷山大送醫後，頸部以下部位皆癱瘓，以致無法自主呼吸。6歲起，開始仰賴「鐵肺」度日，住院18個月期間，醫生研判他無法久活。

看著其他病童接連死去的亞歷山大，不禁問神：「我為何沒有死？」

蒙神保守，他如此活了幾十年，並學會用一支長塑膠棒來寫字、畫畫和打電話。

出院後，亞歷山大和一般人一樣努力學習、工作，就讀德州大學法學院，並考取律師資格，從事法律工作多年。

「鐵肺」並無攔阻其過上正常生活。8歲起，透過練習「青蛙呼吸法」（Frog breathing），亞歷山大得以暫時脫離鐵肺，從最初的3分鐘，最終進步到可不靠機器獨立呼吸數小時。

2020年，亞歷山大出版一本名為《三分鐘一隻狗：我的鐵肺人生》（Three Minutes for a Dog: My Life in an Iron Lung）回憶錄，該書花費其8年時間，透過朋友口述、再聽打完成。

書名由來源自：其花了1年時間學習如何離開機器獨立呼吸3分鐘，得到的獎勵是1隻小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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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保羅以塑膠棒敲擊鍵盤來打字。（圖 / 擷取自CBS TEXAS）

求學不輟，遇護工伴後半生

1959年，保羅成為社區第一批在家學生。21歲，他成為高中第一位沒有親自上課、卻完成學業的人。大學入學前，學校拒收他，父母也禁止他繼續求學。好不容易經過2年抗爭，亞歷山大才得以入學。

就讀大學時期，他將「鐵肺」搬進宿舍，透過同學幫忙而能外出修課。大學畢業，取得律師資格後，他專精家庭法和破產領域，出庭辯護時，總坐上特製輪椅，讓身體保持直立。後來，他與戀人克萊兒相戀、訂婚，但因母親阻攔，兩人自此沒了往來。

亞歷山大坐過飛機、看過大海，也曾墜入愛河、獨立生活，甚至參與為身障人士倡議的靜坐。據熟人對他的描述：「亞歷山大很有魅力、友善、健談，也愛開玩笑。」

1955年，小兒麻痺疫苗問世，使感染人數大幅降低，許多父母也從對小兒麻痺的恐懼中解救出來。

即便，現在已無人在使用「鐵肺」來治療小兒麻痺，亞歷山大卻已非常習慣在「老鐵馬」中生活，甚至比其父母、兄長都長壽。

2015年，「鐵肺」的密封零件損壞，亞歷山大透過拍片、上傳YouTube求助，順利找到修繕人員。

2022年，接受一名YouTuber採訪，對方為其設置go fund me募資，以支付維修「鐵肺」的龐大開銷、及醫療費用。

隨著年紀漸長，亞歷山大的經濟陷入困境，曾獨自住在沒有對外窗的單人公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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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護工為保羅擦拭嘴角。（圖 / 擷取自The Dallas Morning News）

62歲時，亞歷山大搬到德州達拉斯，由護工凱西．蓋恩斯（Kathy Gaines）協助照顧，成為他的「手與腳」。

凱西會協助亞歷山大刮鬍子、換衣服，也會將食物擺放到他接觸得到之處；兩人無發展戀愛關係，但每天都會見面，如生命共同體。

隨著年齡漸長，亞歷山大越發無法離開「鐵肺」，最後時光大多在其中度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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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亞歷山大與護工凱西（Kathy Gaines）。（圖 / 擷取自The Dallas Morning News）

從求死到感謝上帝賜生命

根據《衛報》報導，亞歷山大小時就會跟著家人一起上教會，父親更會帶他到會堂前方禱告。這時，他往往會一邊大哭、一邊禱告，以宣洩長期待在「鐵肺」中的孤獨。

亞歷山大說：「我的父母非常愛我……他們說我可以做到任何事，我也是這樣相信。我父母對我展現極深的愛，是從上帝而來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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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亞歷山大與胞弟菲利普。（圖 / Philip Alexander FB）

透過社群媒體傳播，亞歷山大的生命鼓勵了正與憂鬱、焦慮奮戰的人們。他說：「堅持住，情況會好轉的，生命是件意義非凡的事。」

亞歷山大曾言：「上帝沒有讓我死去，因此我堅持活下去。生命隨時都在變化，但我享受其中樂趣，享受挑戰以及與人相處的時光。」

當被問及，是否曾抱怨人生？亞歷山大說：「我未曾想過這是公平或不公平，我感謝上帝揀選我繼續生存！」

（參考資料：theguardian、wafb、go fund me、BBC、CNN、klove、dailymail、dallasnews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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