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經記載著亞伯拉罕得夏甲為妾,本以為他應會開心享受齊人之福,豈知竟是家庭即將付上慘痛代價的導火線……
《在診療室遇見摩西:精神科醫師帶你探索隱藏在聖經裡的心靈祕密》一書由「啟示出版社」出版,作者林信男分析,亞伯拉罕妻子撒拉與其妾夏甲,兩個女人間的糾葛,到最後演變成種族、宗教、政治、經濟的鬥爭,這應該是她們始料未及的。
「希伯來民族」與「阿拉伯民族」的第一個家庭
據聖經記載,「撒拉(原名撒萊)」與「夏甲」,是「亞伯拉罕(原名亞伯蘭)」的妻與妾。
這三個人所建立的家庭分別是——
「希伯來民族」的第一個家庭:亞伯拉罕與撒拉所生兒子「以撒」。
「阿拉伯民族」的第一個家庭:亞伯拉罕與夏甲所生兒子「以實瑪利」。
這家庭成員之間發生許多糾葛,特別是撒拉與夏甲有嚴重紛爭。此家庭纏鬥不只在距今四千年前造成家庭悲劇,更一直影響其後代。林信男表示,當代世界,基督教、伊斯蘭教、猶太教三大宗教文化間的拉扯,及其延伸出來的政治、經濟衝突,可視為由此家庭禍延子孫。
撒拉的悲歌
傳統上,基督教較推崇撒拉、貶低夏甲。仔細探討《創世記》有關兩人的記載,會發現神對夏甲的關心與祝福,遠遠超過撒拉所得。
家庭糾葛起因,是因撒拉結婚多年不能生育,因此她要亞伯拉罕與其埃及女奴夏甲同房,好代替她生一個兒子。
撒拉經歷婚後長期無法生育,而主動向丈夫提議,要他接受夏甲做代理孕母,此計畫並獲得成功。但此舉卻帶來她與夏甲之間沒完沒了的紛爭與敵對。
不難想像,撒拉與夏甲的關係應該原本不錯。可當夏甲懷了孕,事情就起變化。兩個女人的戰爭中,女主人在第一回合勝利,亞伯拉罕站在妻子這邊,夏甲只好逃走。
夏甲逃走後,經天使勸說,仍回到撒拉身邊,並生下以實瑪利。十四年後,撒拉也懷孕生下以撒。
隨著以撒出生,這個家庭似乎要興旺起來。沒過多久,由於撒拉的忌妒心、擔心以實瑪利會和以撒一起繼承產業,而引發她與夏甲的二次戰爭。
撒拉為保護以撒權益,不惜向丈夫提出:「你把這女奴跟她的兒子趕出去。這女人的兒子,不可跟我的兒子一同繼承你的產業。」
夏甲的傳奇
究竟撒拉為何會有一個埃及女奴,聖經中並無交代。根據猶太教《米大示》傳說,有提到夏甲是埃及王的女兒,可能是亞伯拉罕跟撒拉離開埃及時,埃及王送給撒拉的。
夏甲是埃及人,又是撒拉與亞伯拉罕家的女奴。夏甲跟著主人亞伯拉罕離開埃及,住在迦南地希伯來人社區中,她在這社區是個孤獨外國人,加上女主人撒拉對其不友善,面對不小壓力。
夏甲與撒拉都是意志堅強、有主見的女性。兩個女強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共事一夫,似乎註定永無寧日。
起先夏甲順從女主人意思,與男主人同房,成為亞伯拉罕的妾,並很快懷孕。當夏甲一發覺自己懷孕,就驕傲起來,反過來看不起撒拉。
換個角度來看,夏甲經歷此事後,從原本自認的奴隸身分覺醒,認知到自己是亞伯拉罕的妾。反觀,撒拉仍停留在將夏甲當作女奴的認知情況,而覺得夏甲的言行舉止是驕傲、瞧不起她。
也因此,撒拉尋機報復、虐待夏甲,丈夫也默許之,導致夏甲無法忍受而逃走。
夏甲敢於反抗壓迫,勇敢走出未知世界。夏甲第一次離開,是出於自身選擇;第二次離開,是在被迫情況下不情願離開,也就是被撒拉與亞伯拉罕放逐。
當時,亞伯拉罕只給她一些糧食和一皮袋水,便打發夏甲與以實瑪利離家。當母子進入曠野迷了路,水又喝光之時,夏甲就把孩子放在小樹下,放聲大哭,來表達情緒。
母子被放逐到沙漠,雖是苦難開始,但經過神的轉化,夏甲脫離撒拉轄制,獨立自主扶養以實瑪利成為熟練獵人,最後以神的祝福收場。
從人的眼光看,撒拉是有權有勢的社會上層階級者,夏甲是社會弱勢者。但撒拉的結局卻是鬱鬱而終。反觀夏甲,她成為伊斯蘭教尊崇的阿拉伯人之母,其地位如希伯來人之父一樣崇高。
不可否認的,在傳統上,基督教會總有意貶低或忽略夏甲。仔細閱讀聖經,會發現《創世記》作者摩西,給了夏甲許多個其他聖經人物無法相比的「聖經裡的第一」。
夏甲是——
上主天使造訪的第一人。
被天使直呼名字的第一人。
唯一獲得神應許多子多孫的女人。
第一個聽到天使報喜的女人。
第一個代理孕母。
唯一替神取名字的人。
第一個逃離壓迫者的人。
第一個逃走的奴隸。
第一個獲得自由的奴隸。
第一個棄婦。
第一個單親媽媽。
夏甲不只成為有尊嚴的自由人,她認同自己的族群、為兒子找埃及女子為妻,把兒子教養成有肚量、愛好和睦。當亞伯拉罕死時,以實瑪利不記恨亞伯拉罕無情過犯,與以撒一起埋葬父親。
對現代人的啟發
撒拉與夏甲之間的角力,從客觀環境來看,確實對夏甲非常不利。但夏甲心中有盼望,便有力量面對眼前苦難,等候更好未來。
夏甲的故事可激勵許多身處困境者,當存著希望、勿輕易放棄,因為天總會亮。
基督信仰的本質是「人的盼望」與「神的應許」。信仰使人對未來有盼望,且是藉著相信耶穌會與人同行,賜力量去改變現在,使明天更好。人因為信而有盼望,所以能忍受當前痛苦。
撒拉與夏甲間的糾葛,並無因兩人的離世而畫下句點,反而越演越烈,到今天演變成種族、宗教、政治、經濟的鬥爭。
林信男分析,夏甲是值得我們思考與借鏡的聖經人物。現今,在歷史過程中,有許多藉宗教之名引起的基督教、伊斯蘭教、猶太教間的紛爭。而夏甲的典範是「要爭公平正義」,但「也要寬恕與和平」。
然而,夏甲教導以實瑪利一起埋葬父親亞伯拉罕的和平相待典範,常被擱置一旁。可想而知,這一切看在夏甲眼裡,她可能要再次放聲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