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身台南白河區林子內的李建一,從小和爸爸相依為命。父親是一個做工的人,常外出工作直到夜深,並盼子承父業;當李建一提起自己想學音樂時,父親馬上說:「不可能。」直到教會來了一位女傳道,關心其生活作息,甚至在了解其興趣後,與教會展開了「鋼琴大戰」...
李建一為「八角塔男聲合唱團」執行長兼指揮,畢業於台南神學院音樂系並旅美進修11年,獲得南卡羅萊納大學(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) 合唱指揮博士及密西西比大學 (Mississippi College) 合唱指揮與鋼琴演奏雙碩士。
除此之外,其服事面向多元寬廣,亦擔任台北聖望長老教會音樂總監、台南開元堂聖文生聖詠團指揮、台南太平境教會聖樂合唱藝術指導、台灣神學院神學系講師等;來自偏鄉的他,生命是如何綻放繽紛的呢?
與父親相依為命,因祖母奠定主日學習慣
李建一是第三代基督徒,小時候,奶奶帶他去教會並跟他說:「以後,每個禮拜天,你都要來主日學。」自那時刻起,奠定了他去教會的習慣。
他和爸爸相依為命,父親是一個做工的人,並認為子承父業理所當然,故當李建一提自己想學音樂時,他馬上說:「不可能。」其父為家計奔波,三天兩頭就外出跑工程,總對他說:「你今天就去誰家吃飯,我已經跟對方講好了。」
父親會為其預備奉獻的金錢,讓他主日學時帶去獻給神。李建一也習慣提早到教會,每次都看見一位長老早起、在教會讀經禱告;一日,對方拿了個大抱枕招呼他:「你也來坐,跟著讀聖經。」並教他背誦金句,使其銘記在心。
像大姐姐一樣的屬靈母親:蕭瑞巧牧師
1995年,自神學院畢業的蕭瑞巧進駐林子內教會,李建一回憶這位像大姐姐般的女傳道:「人很親切.都跟我們聊天、陪我們寫功課。」而當時蕭瑞巧看他常四處流連不回家,才發現他因父親工作晚歸,家裡髒亂、生活無秩序。
於是,蕭瑞巧會在時間到時,督促李建一寫功課、吃飯,也會為其做飯。每周三,教會有活動,蕭瑞巧就分配工作給他、訓練服事,後來也帶著他一起探訪會友;「大家就看著我,跟著牧師這樣跑。」李建一回憶。
教會「能碰?不能碰?」的鋼琴大戰
在家,李建一有台姑姑送來的小型電子琴,是其試音感、應用學校音樂課的玩具,但在教會,孩子被規定不准靠近鋼琴,他只好踩著一台老舊的風琴彈奏;一次主日早晨,其琴聲引起了蕭瑞巧好奇:「誰在彈琴?你怎麼會彈琴?」
因而,蕭瑞巧明白了其音樂愛好,便為其展開了「鋼琴大戰」。李建一就看著教會長輩和牧師,一來一往地說:「不行,讓孩子摸會壞掉」、「不會,這不會壞掉…」彼此拉鋸,好不容易,蕭瑞巧為其爭取到鋼琴,也開始督促他勤奮練琴。
父親捨得買好琴,牧師捨得助學費,「那一刻,我就開竅了」
三年後,父親看見了兒子學習音樂的決心,便很捨得地買了一台好鋼琴給他。而蕭瑞巧也進一步看見,教會應栽培下一代,便找來一位正統音樂教育出身的老師,從市區來林子內教鋼琴,而對方收取的學費,是村裡老師的七倍。
「而蕭牧師都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要交學費。」一次,他到教會上鋼琴課,經過牧師館,對方就出來和他拿學費袋,「她再交給我時,就變得很大一包。」鋼琴老師看後就說:「以後,你們給多少,我就收多少,但一定要很認真練。」
李建一回憶,那頃刻間,「我整個人,不知道為什麼就開竅了。」原來,他過去喜歡彈琴,但卻不一定會,總需要別人先彈一次再模仿,但從此以後,「我忽然就都會了,知道怎麼讀譜、如何練琴,也很主動地練習。」
李建一說:「以前,因為家庭我有自卑感,怎麼同學都有兄弟姐妹爸爸媽媽,我卻只有自己跟爸爸?雖然爸爸很愛我,但是教會讓我開始有一個正常的生活;學鋼琴後,整個自信心就起來了,因為找到了想要的東西。」
一片黑壓壓中,有安全帽、有路、有聲音說:你就往前走
報考「台南神學院」音樂系時,李建一曾做過一個夢:他騎著車,但前面有好多蚊子,黑壓壓的擋住了視線,「好在我有戴安全帽,也有一條路,並有聲音告訴我,你就往前走、往前走,後來視野就開了,我知道路是對的。」
一次,父親做教會工程,他正在練琴,蕭牧師就特意邀請父親坐在後面聽,「家長會他從來沒有出現過,所以當我看見的那一霎那,真的非常感動。」
後來,李建一順利考上了神學院也學習地相當順利,他也特別蒙恩,成為當時唯一一位,完整讀完四年學業、未受兵役中斷的男性神學生。
剛出國讀書,陷入「事奉神?還是瑪門?」的試探
神學院畢業後,李建一到美國攻讀鋼琴碩士,一開始到餐廳打工覺得滿好的,也跟老闆表明,自己是基督徒,主日不打工;但後來對方人手不足,便要求其週日代班,從一次到變了慣例。「所以,有一陣子我就離開了教會。」
李建一明白這是不對的;一次,他堅決表明最多只能做到中午,下班後,他拖著疲憊的身軀參加黃昏禮拜,眼看著人們快樂地敬拜,直覺得自己很不對勁;後來,身邊開始有很多人,不斷地鼓勵他重回教會生活。
但當時,他已變得消極,不斷地推拒,但連其教授都到餐廳「探訪」,並事後對他說:「不要再打工了,你不是打工的人,是學音樂的,你要好好練琴。」
於是,他決定連繫團契主責但默禱:「若沒有很快接通,我就不去了。」而電話未響到第三聲,就傳來對方的聲音。
後來,李建一讀到路加福音16:13,「一個僕人不能事奉兩個主;不是惡這個愛那個,就是重這個輕那個。你們不能又事奉神,又事奉瑪門。」他看到信息後便悔改,重回了積極的教會生活,委身服事建立教會。
旅美時期,李建一蒙一對臺灣夫婦(HOME爸媽)照顧,翻轉了家庭經驗,生命得著很深的修復;學習備受肯定的他也直攻博士,專業視野變得相當遼闊。(圖/李建一臉書)
音樂看重細節,人得以從中學習「在小事忠心」
「推動教會音樂是一種快樂的心情。」李建一引述列王紀上6:31-32節,「約櫃安設之後,大衛派人在耶和華殿中管理歌唱的事。他們就在會幕前當歌唱的差,及至所羅門在耶路撒冷建造了耶和華的殿,他們便按著班次供職。」陳明:詩班是神所立,且看重悅納的。
他期盼幫助教會詩班拾回初心,從「自我發現」開始重建根基,看見所擁有的恩賜,進而有喜樂、有願景地重建倒塌的帳幕,也愛惜自身所服事的環境。他說:「詩班與敬拜讚美並不衝突,前者是音樂素養的根基,兩者相輔相成。」
其感到,當敬拜單流於隨心所欲、不顧曲子的完整性時,便在流失音樂的根基,幾年後,就容易面對瓶頸。而詩班雖然需花費時日與心力訓練,但卻可以把歌唱該有的能力,扎根在歌者的生命中,培育他有良好的發展素養。
音樂講究細節,而當談細節時,人們將明確知道要做的是什麼,進而得操練盡忠的生命,「而延伸的就是自己,如何學會獨處、學會聆聽神的話語,如此,才能敏銳於歌詞,並真實地用歌聲與人分享生命。」李建一說。